古代故事：张铁嘴，徐武，奇遇

原创·沧海一粟古代志怪故事

张铁嘴

南京张某是当地有名的卦师，人送外号张铁嘴。他的卦摊前终日人满，慕名前来拜师的人也不在少数。他靠算卦和授徒收入不菲，生活滋润。

这一年，南京开科取士，士子云集，放榜前无不心里忐忑，对中举抱着莫大期望。张铁嘴更加忙碌，某日来了两个士子，求卦问能中否。张铁嘴不收卦钱，两眼望天，手掐指诀喃喃自语，然后说道：“此等大事，天机不可泄露。”又举起食指让二人观看，凌空点了一下，说道：“日后自有应验。”

过后又有三个士子求卦，张铁嘴仍旧不收卦钱，只是举起一个指头，说其中自有玄机，日后就会应验。

有个徒弟已经跟随张铁嘴几年，看了他的举动还是不明所以。无人处请教，张铁嘴解释道：“二人问卦，举起一根手指，将来可以解释成一人中或一人不中，一齐中或一齐不中。三人问卦亦然。”徒弟拜服。

放榜后，有个士子奉银十两，赞扬道：“先生名不虚传。”《怪异精华》

徐武

长庚里徐武以贩卖为业，仅能自足。同乡李石也是小贩，兢兢业业却攒不下一分钱。李石每日苦思改善生活之计，某日对徐武说：“我想去西洋做劳工。”徐武劝道：“你没听说嘛，去西洋的劳工被称作‘猪仔’，远涉重洋任人宰割鱼肉，还不如在本土糊口，将来或许有好的机遇。”李石沉思良久，长叹一声离去。

李石消失了几天，再出现时，衣履整洁得意洋洋。徐甲诘问他遇到什么好运。李乙说：“以前就知道市井间有赌局，总听说久赌无常胜，一直不敢涉足其中，没想到这是一条发财的捷径。”

徐武吃惊说道：“老弟怎么误入歧途？赌局是吃人老虎，岂是我等敢涉足的？”李石得意说道：“不然，赌博如行军打仗，知彼知己则能胜多败少。其实秘诀不外乎两条，运气好时大胆进攻，运气差时及时收手。我是一个天生的赌才，只恨知道的晚了！”

徐武知道他正在得意之时，听不进良言。于是说：“我最近上货缺少本金，能不能借我五两银子？”李石慷慨答应。

没过多久，李石输得身无分文，连冬天的衣服都典当出去。他来找徐武要账，徐武推托不还。李石从赌博中感受到不劳而获的乐趣，再也不想出力气挣钱，沦落为小偷。一次行窃时被主人抓获，送到官府戴枷游街。

徐武上前问道：“老弟还敢说是天生赌才吗？如今知道后悔了吗？”李石默然。徐武又说：“那五两银子我一直没还，就知道你有今天啊！释放后拿它作本，再做老本行吧！”李石落泪连连点头。

经过这番遭遇，李石终于安于贫贱，用力气挣钱。并对李武像兄长一样尊重。《同治十一年九月二十日申报》

奇遇

鄂省王某游于津门，被盗贼偷走盘缠，赤手不能度日乃遍寻亲友，皆不遇，困顿欲死。幸好最后找到一个姓陈的朋友，暂时借住下来。

一日，他出门散步，走过一所小院，隐约瞥见门帘后有个女子的婀娜身影。人在落魄时，对风花雪月无暇顾及，王某照旧郁郁前行。

没走出几步，后面一个小丫鬟追上说道：“主人相侯一语，请君移步。”王某很惊讶，问其主人姓名，婢女说：“见面自知。”王某心想，潦倒中有人聊聊也能解闷，于是跟随丫环进了小院。

主人出见，容华靓丽，看到王某显出惊愕的样子，脱口说道：“弄错了！”王某问缘故，女子请他坐下，解释到：“妾本烟花中人，被人赎身做妾到了此地。丈夫身死，因此独居。刚才看你背影，误认为当年一个故人，所以相招。”

王某告辞，女子说：“相逢何必曾相识，既然有缘，就喝杯酒闲聊聊吧！”王某欣然答应，酒席间，王某说了目前进退两难的窘境。女子问他有什么打算，王某说：“如果能借到钱就去往京城，我在京城有亲戚，或许能谋一个差事。”女子说：“妾虽是女流，助人的胸怀还是有的。不要担忧，我会竭力帮你。”

酒后，女子赠送王某一百两银子，王某以此为路费去了京城，果然谋到一个好差事。两年后故地重游，女子不知搬到了何处，再也无法找到。《同治十三年正月二十四申报》

《申报》是清朝时英国人在上海办的报纸，是中国影响最大的一份报纸，自1872年4月30日开始，到1949年结束，历时七十七年。后来有人把上面所载的笔记体小故事整理成一本集子，叫做《松荫庵漫录》。

《奇遇》这个故事，我在俞樾创作的《右台仙馆笔记》中看过。查了一下，同治十三年俞樾五十岁出头，也许是他本人向报纸投的稿子。原文中的主人公叫作王慕华，我（沧海）改为了王某。